2011-03-07
MAD登上ICON杂志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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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ON杂志用了8页的篇幅刊登了MAD目前进行中的项目。在文章中,马岩松与Douglas Murphy谈论了即将竣工的梦露大厦,首位中国建筑师获得海外标志性设计权以及代表时代建筑师的意义。

全文内容:

一个疯狂的世界

文字撰写:道格拉斯.墨菲(Douglas Murphy)
插图:乔.麦科里(Joe McCorry)

在成为第一位赢得世界级建筑竞赛的华人建筑师的那一刻起,马岩松就开始声名鹊起了。而今,这两座胜出的塔楼已经拔地而起,马岩松开始思忖代表一个国家、一代人的意义——如何做到推陈出新。

从很多方面看,马岩松都是当今建筑界的完美代表。他主持的MAD事务所,汇集了来自世界顶级建筑院校的俊才和具有国际工作经验的建筑师,正在全球范围内建造着大型项目。以引人注目的形式,精美的建筑渲染图游刃于高速的媒体世界、设计博客,MAD的成功既偶然又必然。马岩松在扎哈.哈迪德建筑师事务所(Zaha Hadid Architects)工作一年以后,创建了自己的工作室,2005年MAD赢得密西沙加(加拿大多伦多附近城市)的Absolute Tower竞赛(当地人称为:玛丽莲梦露大厦),成为第一个在国际重要建筑竞赛中胜出的中国建筑师。也许正是这一局面使得媒体大肆宣传,把一个并不值得嫉妒的使命赋予了这个项目连同马岩松本人——在全球文化之中标识出一个时代的变换。如今五年过去了,他是否注定要深陷于这样的宣传攻势?抑或MAD将跳出这一浪媒体炒作而立足于建筑界?

“我确实感到有压力,但这一压力来源于我自身。我不会因为别人而感到压力。”马岩松坐在伦敦西部一个精品酒店休息室里,呷着绿茶。他因获得英国皇家建筑师学荣誉会员(RIBA International Fellowship)而来到伦敦稍作停留。他在谈到这一荣誉的时候,脸上即刻显露出一种典型的困惑:“对我来说是个惊讶,因为我连中国建筑师协会的成员都不是!在我的印象里,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很严肃,它只授予那些已经完成了许多成功建筑的人。我们的工作室太年轻了。。。”谈话间,他一直很安静、总在思考,甚至还有一点轻微的自嘲。但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他在工作中有着强烈的自信和野心。而对于别人在他身上的投资,他显然不只是谨慎。“我想他们是想要鼓励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事务所、尤其是在中国的。回头看看过去的六年,我们的工作室跟国家的发展是紧密相连的。”

但如何去定义一个MAD项目?事实上它的建成项目确实很少,尽管有不少正在建设中。Absolute Towers或许是过去十年中旋转式塔楼的最佳代表了,其优美的曲线让人不可避免联想到“玛丽莲梦露”这样的昵称。另一个在建项目是中钢国际广场(Sinosteel International Plaza),这是一座更为直接的、以变化的六边形窗户构成优雅的云纹状立面的高层塔楼。假山公寓(Fake Hills apartment)是一个巨型的板式高层(50万平方米),其轮廓模拟着一系列起伏的山脉,与之形成对照的是似乎摇摇欲坠的内蒙古鄂尔多斯博物馆,让人对彼得.库克(Peter Cook)和巴克明斯特.富勒(Buckminster Fuller)浮想联翩。MAD的建筑,总的来说,都很富有表现力,这应该是得益于扎哈.哈迪德,但他们并不像扎哈.哈迪德的作品,或者与马岩松同样年轻的BIG那样——你常能从中找到固定的设计语言。事实上他们看起来更像在自由地吸取不同来源的精华,形成一种混合的当代审美风格。“我认为做建筑设计有两种方法,”马岩松说。“一种是你有你自己的方法或理论,可以发展出让每个人都可以使用和理解的东西。情感可能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没法解释,没有人可以把情感重复一遍,甚至你自己也做不到。我觉得风格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形成一种风格,你就得重复自己。我也不是太理性的人,我发现不了能够让我重复自己的方法。”

听一个建筑师谈论感觉让人觉得似乎很奇怪——通常他们更乐于按照理论框架来调整设计,而值得注意的是,马岩松曾与两位杰出的建筑理论家共事,先是彼得.艾森曼(Peter Eisenman),然后是与帕特里克.舒马赫(Patrik Schumacher)在扎哈.哈迪德事务所一起工作。但主观感受是马岩松谈论其工作时一直出现的主题,它也许标示着他与众不同的感性, “来自于人的精神的那部分带有感情的建筑物,才叫建筑设计”,他说:“当我开始在中国实践时,我与当代艺术家的关系比我跟建筑师的关系要密切,我觉得比起别的建筑师,艺术家更喜欢我们!艺术家谈论的更多的是个人的想法——你相信什么,你在想什么,建筑师就不太一样了。”

这种(与艺术家的)同感引导马岩松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不断创作艺术品,比如“墨冰”(Ink Ice,2006)就是一座用三天慢慢融化的墨汁冰块,在这个过程里首先展示的是溶解形成的奇特地质现象,然后成为一堆墨迹,最后烟消云散。近期的作品包括为2009年深圳双年展完成的一只友好的恐龙足迹游乐场,以及与奥拉维尔埃?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合作完成的“感觉即真实”(Feelings are Facts,2010),一个用彩色灯光和雾气充盈的室内空间。一方面,马岩松更享受艺术作品,这似乎与建筑师们想从客户尖刻的态度和束缚中解脱出来的愿望类似。但另一方面也阐释出MAD建筑项目所包含的社会观点和动机。比如“北京2050”,其中的胡同泡泡(ICON 077期),传达出一种温柔的对全面重建的批判,以及那个狡谐又压抑地将天安门广场变成一座都市森林的设想。马岩松认为这种社会参与并不是欧洲人概念里的“批判”,更多表现的是一种心灵层面的问题:“我喜欢艺术家敏感的部分,我觉得他们与我们社会的关系更紧密,这一点对我也很重要。”

MAD的方法可能与上一代人相去甚远,但与许多其他年轻建筑师却惺惺相惜。在过去的几年里,通向成功的道路一直是在“明星建筑师”事务所(starchitect)工作,然后赢得竞赛之后走向独立。如Bjarke Ingels(BIG.ICON079)事务所、Julien de Smedt(JDS)事务所、Joshua Prince-Ramus(REX)和Fernando Romero(LAR)都是从OMA开始的(并继承了对三个字母的名字的嗜好)。

2008年MAD策划了中国花溪市的一个概念性城市规划,实质上是新一代建筑师的“名人秀”,包括之前提到的这些建筑师,还有Mass-Studies、Serie以及藤本壮介(Sou Fujimoto)等。不甚和谐的设计结果显示出日益盛行的个人主义在当前的主导地位,同时所有这些建筑师对畸形塔、或覆盖大面积基地的集群式景观建筑都显示出从形式到体系上的痴迷。马岩松对他的同行对类似主题的研究有亲近感吗? “我们经常交换意见,并相互学习。因此我们彼此很熟悉——对方在做什么,他们的项目进行状态是怎样的。另一方面,我们必须保持独立。我认为这跟从前不一样,比如现代主义建筑师——他们对建筑有着共同的目标。”还有一个主要的区别是,他的同辈以从不说“不”而著称,马岩松却对MAD要走的路更为小心:“我认为,去年一年里我们非常低调,我们没有公布任何信息,我们几乎拒绝了所有的采访。甚至每星期都在拒绝新的项目。”虽然谙熟于媒体,马岩松对炒作十分谨慎:“我不能接受‘成功的年轻建筑师’的说法——我甚至认为这并不存在。所以,如今我们定义‘成功’就是我们被发表过,你有了一种形象,你是受欢迎的,或者说你可以得到一个大的项目了,获得这些成功并不意味着你是一名好建筑师。我认为传播上的成功是一回事,但成功的建筑是另一回事。

那么,马岩松想达到什么样的成就呢?MAD的未来会是什么?“近年来,我一直对传统园林很感兴趣,我一直努力通过建筑将人与自然联系起来。”这一点可以在胡同泡泡或皇都艺术中心(2008)里看到,后者是一座由具有传统空间模式的院落和树木层叠交织在一起的建筑。又如“城市森林”——一座位于重庆市区、由绿茵笼罩的400米超高层。这也许是MAD试图在自然和超级密度之间寻找共存的最显著的案例。“我不把这个设计看成是绿色建筑或可持续建筑,”马岩松说。相反,它展示的是他的“精神”态度,同时受过去和未来的影响。“我觉得在传统建筑中人们是以一种非常情绪化的方式来感受自然,他们不会去用数字来对建筑进行评判。”

我们当然可以把马岩松对于自然和精神的关注作为MAD的建筑在中国发展之中极其独特的理解。但这样的辞令可能会给MAD带来过大的压力,要求它去代表那些把他带到突出位置的历史力量。“这种感受在中国体会得更强烈,”马岩松承认“当我们在多伦多做项目的时候,他们提到,我是来自中国的建筑师。但没有人问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中国建筑。我想最终,所谓中国建筑不会有强烈的的特性,道理很简单,因为中国人不喜欢苟同于别人”他笑着说。“中国太大了,文化不同、背景不同,大家彼此都无法认同。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健康的状态。”

作品简介请看 MAD作品 - 梦露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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